■吳曉璐

    近日，證監會對退市公司南京越博動力系統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簡稱“越博動力”）下發行政處罰事先告知書，不僅擬對公司以及相關責任人員作出處罰，還擬對配合公司實施財務造假的兩名主體進行處罰。這是證監會首次對配合造假方同步追責。

    在筆者看來，這不僅僅是對退市公司“一追到底”的一起典型案例，也釋放了監管部門全鏈條嚴懲造假相關各方的信號，后續對財務造假和配合造假行為的民事、刑事追責有望繼續推進，立體化追責體系將進一步完善，助力破除造假“生態圈”。

    首先，退市不是“免罰牌”，監管部門將“一追到底”。

    越博動力因2022年凈資產為負被實施退市風險警示（*ST）后，2023年年報又難產，于去年7月22日被深交所摘牌退市。此后不久，就收到了證監會立案告知書。從此次行政處罰告知書來看，越博動力自2018年上市當年就通過虛構業務等方式實施財務造假，并持續到2022年，期間還存在虛假出售資產、未按規定披露關聯交易和重大訴訟等違法行為。證監會擬對越博動力及相關責任人處以合計3080萬元罰款，并對其中兩名主體采取8年至10年證券市場禁入措施。

    近年來，監管部門加大對退市公司的追責力度，決不允許“一退了之”。去年超過20家退市公司受到證監會行政處罰。今年以來截至6月29日，有17家退市公司已收到證監會行政處罰或行政處罰事先告知書，上市公司想要以退市“金蟬脫殼”規避責罰難度加大。

    其次，全鏈條嚴懲財務造假以及第三方配合造假，破除造假“生態圈”。

    近年來，上市公司財務造假手段隱秘性、復雜性增強，通過與金融機構、上下游客戶、第三方企業深度合謀，以虛構業務和交易、偽造資金流水、做全套假賬等方式實施造假，形成財務造假“產業鏈”“生態圈”。監管部門堅持“一案雙查”，除了上市公司及相關責任人外，同時嚴查保薦承銷、審計評估、法律服務等中介機構在欺詐發行、財務造假中的責任，并通過行政處罰、先行賠付等方式，讓第三方中介機構付出了高昂的代價。

    此次在越博動力案中，證監會首次對配合造假方同步追責，幕后配合造假者不再“隱身”。根據行政處罰事先告知書，于某、賀某利用其控制或聯絡的公司配合越博動力開展虛假業務，分別配合越博動力虛構業務收入合計2.7億元、0.91億元。此外，賀某還配合承接越博動力虛假出售資產。但賀某存在從輕或者減輕行政處罰情形，證監會擬對于某、賀某分別處以200萬元、30萬元罰款。“首例”之后有望出現更多案例，提高配合造假的違法成本，增強監管威懾力，破除造假“生態圈”。

    再次，民事賠償、刑事追責有望跟進，立體化追責切實提高違法成本。

    行政處罰只是立體化追責的一環，后續刑事、民事等多方面追責救濟有望同步跟進，切實提高違法違規成本，讓違法者“人財兩空”。對于本案，證監會表示，對發現涉嫌犯罪情形的，將依法移送公安機關追究刑事責任。對配合造假方，證監會也表示，后續還將綜合運用直接立案處罰、移交有關主管部門處理、移送公安機關追究刑事責任等多種方式，全面強化對配合造假方的追責，聯合各方共同塑造良好市場生態。

    同時，行政處罰也為民事訴訟提供了重要證據支撐，后續，受損投資者有望基于此提起民事索賠。

    最后，進一步完善法治基礎，加大對配合造假的追責力度。

    去年7月份，《關于進一步做好資本市場財務造假綜合懲防工作的意見》（以下簡稱《意見》）提出，全面懲處財務造假的策劃者、組織者、實施者、配合者以及專業化配合造假的職業犯罪團伙，堅決破除造假“生態圈”。

    同時，《意見》提出，“加快出臺上市公司監督管理條例，明確第三方配合造假、資金占用等違規行為的法律責任”。

    后續，持續推動《意見》落地，完善配套規則，進一步筑牢全鏈條、立體化打擊財務造假，將進一步提高監管威懾力。

    未來，行政處罰、民事賠償、刑事追責三位一體的立體化追責體系將進一步完善，各部門協同機制將進一步優化，讓造假者和配合造假者都受到應有的懲罰，讓投資者獲得“真金白銀”的賠償，有望減少、遏制財務造假等違法行為發生，塑造良好市場生態，護航資本市場健康發展。